[摘要] 分水岭村和石硼村相距30公里,分属烟台市牟平区的水道镇和宁海街道办事处。去年12月,两个村自愿签署合并协议,开始了跨镇合并的探索。
分水岭村和石硼村相距30公里,分属烟台市牟平区的水道镇和宁海街道办事处。去年12月,两个村自愿签署合并协议,开始了跨镇合并的探索。
修路欠债
两村的合并,离不开中间人丁波。他是水道镇的镇长,任镇长前在宁海街道办事处任党工委副书记。
“分水岭村党支部书记兼村委会主任于志军找到我,希望镇上帮着想办法把村里因修路欠下的13万元债务给还了。”丁波说。
一打听,分水岭村没有任何集体资产,全村36户84人却有1300亩土地和山峦。丁波向熟识的石硼村村支部书记李福林推荐,希望他能掏些租赁费来开发分水岭村的山头。石硼村地处牟平区的中心城区,村富但缺地,李福林颇感兴趣。
正当李福林准备考察洽谈时,丁波又有了进一步想法。“如果能并入石硼村,分水岭村将摆脱贫穷。”丁波说。但两个村相隔30公里,隔空合并没有先例,这能不能行得通?
最终,在丁波撮合下,经过考察、论证和谈判,以及村两委和村民大会酝酿,双方在2012年12月“牵手”成功。根据合并协议,分水岭村全部人口和土地并入石硼村,按照股份制成立珠鸿祥兴农业专业合作社,分水岭村村民统一搬迁到石硼村领海公馆居住区生活。一周后,石硼村投入13万元偿还了分水岭村的债务,还投入7万元作为合并期间的活动经费。
待遇同等
8月10日上午,拿着刚领到的供应证,54岁的分水岭村村民王孟英到本村村头超市里“买”了新鲜的猪肉、面条和一箱饮料,共花去247元。但王孟英不用交现金,只需在供应证和超市底本上注明即可。王孟英一家3口人,一年可在超市免费购买3000元的物品。
按照合并协议,两村村民将享受同等待遇。其中最主要的,除了养老保险待遇,还有集体资产的股份制待遇,即两村按共同所有的土地面积入股的形式,按股份分红。
“有人质疑这是否是对分水岭村的掠夺,但一算账就明白了。”李福林说,石硼村未开发的200亩土地位于城中心,目前价格每亩达80万元以上,而同样用途的土地,在分水岭村仅仅每亩三四万元。“关键是两个村所有未开发的土地全部纳入合作社,共享。”李福林解释,由于土地共有,将来分水岭村开发的也是人人有份。股份可继承、股权有保障,这些将从根本上把“同等待遇”落到实处。
在住房上,分水岭村每户平房将按照l:0.8的比例置换石硼村的新楼房；不愿意搬迁的还可就地安置,在分水岭村新建多层楼房,按l:1的比例置换,如果楼房面积小,剩余面积将予以一次性现金补偿。李福林介绍,因为置换的楼房还在规划建设中,分水岭村的村民暂时保持不动,待明年年底建成后,将进行集体搬迁。
“从农民变成市民,能有什么不高兴的?”于志军说,分水岭村共84人,劳动力平均年龄在60岁,年轻人都出去了,山上的一些薄地已经撂了荒。再过上10年,村里都是70多岁的老人,想种地也没了力气。“现在,我们零成本跨步进行了城镇化改造,村里由此获得了发展契机。”
按需对接
从建设安置楼房到为60岁以上的老人投入福利待遇,石硼村在未见到任何的情况下,预计就要投入4000多万元。怎么看,这都像一笔赔本的买卖。
搞电气开关出身的李福林认为应该往长远看。他打算,在分水岭村进行生态休闲开发。将来,生态养殖和蔬菜大棚主要供应村民,果树每年能收入500万元以上,更大的计划是建设养老院。当然,这些都需要巨大的投入,石硼村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,李福林打算通过招商引资的办法解决,目前正在洽谈。
“没有利益的买卖肯定长不了。”丁波说,通过市场之手实现城镇化,是一条合适的道路,这可以避开单纯的行政合并带来的弊端。他以本镇一个100户居民的村庄和相邻村庄合并建社区举例,这个村原有60亩宅基地,改为楼房居住只需要20亩,40亩可予以复垦,享受每亩20万元的政策补贴；另外,区政府可按新农村建设政策,补贴每户4万元,加起来一共1200万元。而新建安置楼需要2800万元,缺口就是1600万元,镇上企业赞助了600万元,还有1000万元没有着落。而相邻村庄由于生产经营方式大多相似,合并仅是扩大生产规模,很难产生质变。
山东省委党校教授王格芳认为,分水岭村和石硼村的“飞地合并”,是种“按需对接、优势互补”的新城镇化模式。它不仅可以通过市场化运作,盘活土地,激活产业,使农民在城镇化之后的长远生计有了根本保障,而且还提供了一个解决农村“空心化”和养老难问题的可行思路,可以说是一种多赢的可持续的城镇化模式,值得探索和推广。
难题待解
虽然各方看好,协议也已经签署,但合并显然还有更长的路要走。
一个现实的难题是户籍转入。按照协议,分水岭村所有村民在今年4月底前就要全部迁到石硼村,但由于户籍政策规定,在城中落户必须要有房产证。因为新的安置房用地紧张,石硼村决定把原打算盖办公楼的指标变更用途,这耽误了新房建设,也直接导致分水岭村村民还不能立刻“上楼”。如果楼房规划下来,能不能视楼牌号先落呢?李福林希望得到公安部门的许可。
另一个难题是,其他村庄合并建社区,可享受宅基地复垦每亩20万元的政策补贴,以及新农村建设每户4万元的政策补贴,这种跨镇域的合并能否也享受?但现在没有政策,两个村非常盼望这笔近500万元的款项。
按照民政部门的规定,行政村户籍全部转出后要申请撤销名称。但自元朝就用此名的分水岭在当地还有很重要的地标意义,如何保留需要界定。
由于合并带来的重大利好,分水岭村有许多户口不在村里的媳妇要求迁入,这是一个难题。丁波介绍,多方协商决定,按照一个时间点,新迁入的只享受福利,不享受股份。这个办法需要宣传,更需要理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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